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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音)柳玥周怀海小说阅读全文免费阅读_一川风月小说免费阅读最新章节_(一川风月)全文阅读

一川风月 的主要出场人物是 柳玥周怀海 ,是网络作家周怀海创作的都市小说,这本书简明扼要,重点突出,柳玥周怀海的内容概括是:我撒娇说给你刮胡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粘住一团泡沫,他笑说很干净。他一把抱住我,我毫无防备倒在他旁边,他唇凑过来,在我脖子和胸部上吻着,深深浅浅,轻轻重重,让我琢磨不透,又欲罢不能。他结束后看着我到处是白沫的身体,"以后你帮我穿衣服,给我刮胡子,为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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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川风月》精彩章节试读

我撒娇说给你刮胡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粘住一团泡沫,他笑说很干净。

他一把抱住我,我毫无防备倒在他旁边,他唇凑过来,在我脖子和胸部上吻着,深深浅浅,轻轻重重,让我琢磨不透,又欲罢不能。

他结束后看着我到处是白沫的身体,"以后你帮我穿衣服,给我刮胡子,为我洗澡。"

我指尖在他脸上斑驳的白痕涂抹着,"那你呢。"

他笑说我做不能自理的人。

周怀海秘书八点多来别墅接他去市局,他正在楼上洗漱,我准备好早餐放在饭盒里,交给秘书吩咐他一定记得叮嘱周局吃。

他接过后有些欲言又止,脸色也不对劲,周怀海在这时匆忙从二楼走下,一边系警服纽扣一边问秘书今天的行程,我蹲在玄关给他换鞋,听秘书提到了乔苍和码头,由于这批毒品的最终流向市场是大学城和夜总会,挽救了不可估量的后果,所以省厅邀请周怀海在刑警大会演讲,并颁发三等功。

我抬起眼眸看着他笔挺的裤口愣神,一时忘了站起,直到周怀海拉住我手臂,我才像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

他问我怎么了,我小声说还有点困。

他笑着捧我的脸吻了吻额头,"昨晚累着了?"

我脸颊绯红,"那也不如周局长累。"

他说当然,卖力和享受能一样吗。

我伸手打他胸口,"谬论。"

他低声闷笑,将公文包递给秘书,先推门而出,我目送他穿过庭院坐进警车,叫住转身要跟上的秘书,"你有话说。"

他朝后退了半步,用墙壁挡住他的身体,他越过我头顶看了一眼在厨房擦拭瓷砖的保姆,压低声音说,"周局在酒店对面的一家洗浴中心三层安排了刑警常驻,这两天两夜都是透过窗户监视您在做什么,乔苍房间隔壁也是周局的人,不过那间房之前是一位富商长期包给自己二奶居住,周局和他很熟,将屋子要过来两晚。"

他顿了顿,"夫人,您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幸好您理智,和乔苍的周旋也知分寸,否则您很可能不会活着回来。"

我禁不住皱眉,"什么意思。"

秘书脸色凝重,"周局对狙击手的命令是,一旦发现您和乔苍越轨,事态超出了他所接受的范畴,对您立即击毙,再迅速派警力包围房间,乔苍便是杀人凶手,他失去一个妻子,换回扳倒一个劲敌,即使乔苍不死,势力也会大大削减,周局再想围剿他容易很多。"

我瞳孔倏然放大,无边无际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朝我袭来,将我困顿其中不得挣脱,我侧过脸看向停泊长街的车,周怀海坐在后面正讲电话,他面容清冷,神色毫无起伏,根本找不到能下这样命令的残暴。

我身体无法抑制颤抖起来,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挤出一句哽咽的质问,"他要毙了我。"

"周局能接受您以前的错误,是因为很喜欢您,他愿意包容,将一切揭过去,可绝对不会忍受您之后还背叛他,哪怕一丁点动摇都不行。周局本来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他宁可抱着您的尸骨,刻上周门何氏的墓碑,也不能面对一而再背叛自己的女人。"

我脚下发软,朝后面踉跄跌了几步,重重靠在桌角,腰骨被剧烈撞击,疼得我脸色一白,他见我过于难堪,笑了几声缓解气氛,"周局放弃了扳倒乔苍的良机也要保您,可见在他心里您的分量更胜过立功,已经非常难得。"

我露出一丝强颜欢笑,"所以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回来的也仅仅是尸骨,是他不得不给予的一份体面。"

秘书皱眉,"您为什么要让自己走到那一步呢?夫人,在您还没有嫁给周局之前,我就说过以您的聪慧坐稳这个位置太简单,除非您自己毁掉。从底层爬到高处,就注定要失去很多。"

我眼前有些模糊,泛起大片潮湿的浓烈的雾气,秘书说既然您选择了婚姻家庭,就不必再考虑周局对这件事的作法,背叛原本就是不能容的,不要说他,宽阔到海纳百川的世俗,又对出轨的女人给予了多少宽恕?

他留下这番话,朝我鞠躬告辞,他转身走出别墅,在我面前扬起一阵飞扬的风声。

周怀海对我动过杀机。

他要给我一枪子儿,结束我荒唐人生。

我捂住心口,隐隐作痛的心口,我想要感知自己的温度,哪怕一丝丝热,可是没有。

犹如阴森寒窖。

我的丈夫,我爱的男人,也是宠我的男人,曾有过要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残忍念头。

他没有问过我多贪恋活着,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悔恨,用他的权力,为我下了杀无赦。

我只觉得好险,原来我早就不经意触摸过地狱阎罗,如果我没有克制住自己,顺从了欲望的烈火,我或许已经死在了乔苍的床上,成为冷却的腐朽的悲惨的尸骨。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上午,一个字都没有说,中午宝姐给我打电话,约我去南楼的法式餐厅吃饭,她问我是不是晚上出席晚宴,要不要帮我参谋一个造型。

我茫然说我不知道这事。

她让我见面再说。

我到达餐厅和宝姐碰头,她告诉我特区和广州一共有五十六名商人加入政府扶持世界企业计划,都是在东南沿海城市群很有实力的大型公司,资产雄厚至百亿,最少也有几十亿,具备成为跨国企业的资本,晚上会齐聚特区港口的四个特大游轮上,举办游轮晚宴,就类似海天盛宴。

宝姐朝我意味深长眨眼睛,"不过不是正经晚宴,政府没插手,商人自己攒的局儿,很色情的。我得到的消息有周局长。"

她顿了顿,"也有乔先生。请柬要求伴侣陪同,妻子二奶还是小姐都随意的,一男一女,一男多女都无所谓。虽然周局不喜欢也不会不去,风月场和酒桌是拿下党羽最好的场合,官场不拉帮结派,商场行不通,他还是看得很通透的。"

周怀海不可能带其他女人,所以伴侣一定是我。我有些慌张站起来,"那我得回去准备一下。"

"着什么急啊,请柬刚送到江南会所,乔先生才知道信儿,踏实坐着,吃完了我给你打扮。"

我盯着侍者端上来的食物,迟疑着重新坐下,乔苍是广东老大,他才拿到信儿,周怀海恐怕还不知道,我比他都门儿清,他心里肯定怀疑我和乔苍通气了,这纰漏不能出。

宝姐一边吃一边问我前几天的绯闻,没出大乱子吧。

我低着头没吭声。

她拿着叉子指了指我,"你就是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想凭借手段俘虏男人,又想跳出被男人主导人生的牢笼,恨不得与他们平起平坐,践踏控制上流社会,这怎么可能。"

我凝视橱窗外的细细香樟,树叶交缠,树影婆娑美丽,这个世界,这座城市,这条街道,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潮。

一如既往,未曾变模样。

我托着腮语气悲凉说,"我觉得。怀海也许并不真的爱我。"

宝姐冷笑,"做梦呢?他是什么地位,在社会里吃人不吐骨头,四十岁的权贵谁和你谈风花雪月?不同阶层的男女,不会有平衡的爱情。他只是觉得你美貌聪慧,比他前妻更诱惑,更让他充满了占有你的冲动,带出去有面子,带回来有意思。一旦你失去吸引他的诱饵,他就会对你态度大变。"

我美貌仍旧,聪慧也有,除了我的背叛,还有什么是推向我们走到今天的因果。

"你毁在聪明过了头,男人怕你卷走他的心血,怕你和他玩心眼,颠覆他的王朝。不聪明也不行,男人觉得无趣死板,不懂他何时要什么,所以你必须掌握好这个度。柳玥,其他男人对你的企图,对你的觊觎,也让他很不舒服。"

归根究底,这世道女人难做,过于美艳,男人失去了独享的资格,过于聪慧,男人又觉得很难驾驭,可没有这些长处,男人根本不会看我一眼。

宝姐在我的水里加了一块冰,"以毒攻毒,等心寒透了,你就会明白权贵夫妻不需要爱情也能过一辈子。周局已经比大多男人对妻子都好,他至少给了你几分真情,你不招惹他,他不会太薄情。"

我和宝姐从餐厅出来,周怀海给我发了一条短讯,他告诉我晚上六点在家等他,他来接我出席游轮晚宴。

类似海天盛宴的游轮晚宴,想想就觉得很刺激,宝姐问我准备好了吗,我问她准备什么。

她指了指一处造型馆,拉着我进去,"乔先生也会去,到时风波又起,你可得稳住了。"

181

我在别墅一直等到六点二十分,周怀海才赶着从省公安厅回来,他进门时我正在涂指甲,并没有听见动静,直到他站在我面前,光线被他身影遮挡住,我才意识到多了一个人。

我缓慢仰起头,细碎的额前发将他轮廓变得模糊不清,我放下手里的甲油瓶,问他现在走吗。

他沉默注视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将长发完全编起来盘在脑后,戴上白玫瑰花环的我,没有一丁点艳丽的修饰,不施粉黛婉约清秀,他眼睛里的温柔让我知道他想起了我清水出芙蓉的模样,那大约是他永远忘不掉的销魂与震撼。

他手指勾起我腰间的白色绾纱,玲珑妖娆的曲线在他眼底肆意绽放,他笑了声,"今晚很美。"

我说这样的场合大概女人们都穿得艳丽,我素净些把风头给她们出,我安安静静陪你就好。

宝姐的话让我隐约顿悟,太锋芒毕露艳压群芳并不是绝对的好事,男人在自己女人备受瞩目那一刻确实很高兴,可过了那个劲儿,他会觉得这样张扬的女人很危险,男权世界争夺势力与金钱,美色也是一大厮杀的根源,一个随时会挑起男人战役的祸水,怎会长久安身立命呢。

周怀海很满意我如此温婉又不争抢的样子,他笑着吻了吻我手指,"就这样,很好。"

游轮宴会我之前在海南也玩过,但没有海天盛宴那么大的咖,都是一些算不上顶级的富二代官二代,也有让老子特头疼还吸毒的星二代,一代很少,他们瞧不上那些整容脸和隆胸妹。

这些二代一般都玩儿中小规模的趴会,比较规避风险,海天盛宴全国各地记者都去,曝光了惹麻烦,而且对于圈子里姐妹儿来说,不一定大型的就赚得多,小型就赚得少,很多小型也是几万酬劳打发,模特出身的女子组合搞双飞甚至能要到二十万。

海天盛宴那些百万起步的都是假的,炒作出来的,那些姑娘在广东省的外围圈垫底都不够格,敢拿那么多薇薇这种顶级嫩模早就封杀她们了,中间人也不敢要,最多也就六位数。

这次海港游轮晚宴到底是国内排得上号的高端富商攒局,投资很是大手笔,完全是烧钱玩儿,轮船里极尽奢华,一艘艘像宫殿一般,金灿灿的夺人耳目。

周怀海进入船舱碰到了熟人,他和对方寒暄时,我松开他手臂往里面走了几米,四处看看,不得不说有钱人才叫生活,没钱人连生存都谈不上,有钱人的乐子就是随时随地找乐子,出了事砸钱平息,而没钱的人遇到了乐子根本不敢碰乐子。

圈子里姑娘大多出身不好,十几岁前饱受人情冷暖,亲尝贫富贵贱,才会不择手段往上爬,拥有过如此妙不可言的生活,宁可死都不想丢掉了。

紧挨着入口的一截船舱隔着帘子传出非常激烈的争吵声,女人声音很熟悉,我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是苏苏。

苏苏和我同期,她在广州帆哥的手下混,也是拉皮条的,姓氏挺逗的,姓操。帆哥曾经在郑州夜总会扛把子的皇家壹号做公关部老大,手里客户资源牛逼得很,南方外围圈素有"男操帆,女宝姐"的说法。

皇家壹号查封他就下海做外围经纪人,苏苏因为越过他接私活俩人闹掰了,被他封杀了两年多,后来她给有钱人做三儿,又熬出头了。

她此时和一个男服务生闹得不可开交,腔调和表情都很是不屑一顾,嘲笑抱住手臂打量他,男人被她眼神激怒,指着自己工服里的衬衣说,"我袖子纽扣是她给我缝的,她每天都给我做饭吃,你不要瞧不起她,这些你会吗?你除了给老男人吹箫你还会什么?"

苏苏刚从旁边餐区拿了一杯奶昔喝了口,她没忍住吐出去,直接吐在了毫无准备的男人脸上,他鼻梁顿时染上一层奶昔,看上去像个滑稽小丑。

"哟,这么德艺双馨的小姐,怎么就让你碰上了呀,人间大爱真善美就在她和你身上体现了吧?活儿好还有厨艺,能给你缝缝补补,会不会织毛线的内裤啊?"

男人气得脸色铁青,"陈苏苏你个臭婊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骂别人,你跟我之前打了四五次胎,你就一烂货,她再怎么着也比强,我就是喜欢她,我就看不惯你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德行,你懂个屁!"

苏苏嘴巴咕哝了一会儿,趁男人义愤填膺的时候朝他眼睛啐了好大一口黏痰,男人视线顿时被糊住,手上端着的十几只酒杯也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经理听到动静从另一截船舱过来,看到他打碎了酒,吹胡子瞪眼大骂,"你残废啊?你知不知道这些酒一杯就要好几百块,把你卖了都不值!"

男人指着苏苏刚要反驳,苏苏摘掉手腕戴着的玉镯,直接丢给了经理,扬起下巴轻蔑说,"够赔了吗,嚎你麻痹啊!吓着姑奶奶了。"

经理慌忙堆笑点头,"怎么能让您赔啊,您可是贵人,没伤到您我就万幸了。"

苏苏镶钻的高跟鞋踩着那些破碎的瓷片,一步步走向男人,她唇角噙着冷笑,"看到了吗,你嫌弃我,这世上却有得是人迫不及待跪舔我。因为我有钱,不是你这种从头到尾连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来的老百姓。"

苏苏狠狠踩在他收拾狼藉的手背上,男人忍痛冷汗直流,一声没吭,苏苏哼着歌扬长而去。

我注视这一幕心里很悲凉,多少风月清欢,多少生死相依,都在散发着铜臭味的现实里分道扬镳,天南地北,再强大的爱情,只要有一方心存高傲,都注定要败给金钱。

周怀海从身后揽住我的腰,问我怎么了,我说遇见熟人了,不过很多年过去,就不打招呼了。

他嗯了声,我和他穿过两截船舱,此起彼伏的叫声和撞击在耳畔响起,座椅、地毯、墙角和敞开门的卫生间马桶上,到处都是衣着暴露的性感女郎,不乏金发碧眼的外国嫩模。

她们都被一个男人或者几个男人抱着,男人不只是今晚的富商,也有一些公子哥,香港那边过来玩的男明星,女郎衣衫不整满面潮红,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唾液和红痕,十分陶醉在男人的啃咬抚摸下呻吟。

我看了周怀海一眼,他一脸平静凛然,目不斜视,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这一点让女人很心安,他只要肯把持自己,便能抗拒得了世间所有美色诱惑。

一帧帧香艳至极的春光掠过,进入正中央的黄金礼堂。

男宾女宾正谈天说地嬉笑怒骂,见到我们进入,纷纷笑着喊周总,周太太,举杯朝我们包围过来。

我当然知道自己使命,这种场合交际为重,不是听恭维的时候,我把男人场地交给周怀海,自己主动加入富太阵营,和她们从美容到衣装,再到佛法心经,面不改色高谈阔论。

其中莫太太和我相谈甚欢,她男人是周怀海的合作方,在广州造船行业威望最高,我也很愿意和她聊,她笑说其实所有从广州到特区来的夫人们,谁不为瞻仰周太太的风采而来,同为女人,能做到周太太这样,算是女人中的极致了。

我十分谦虚笑,"都是大家捧我,把我描绘得太美好,私下还要仰仗姐姐们关照,否则我一定会出错的。"

几个夫人朝我敬酒,"只要周太太不嫌弃,每天登门打扰才是乐不得呢。"

"可不,要是能得周太太这样的知己,我不要老公都行。"

我顾着与她们说笑应酬,忽略了一个摇摇晃晃朝我扑过来的服务生,我余光瞥到惊呼一声要躲避,但已经迟了,他脚下不知是打滑还是身体重心不稳,总之他扑来的极其猛烈,已经不受控制砸在了我身上。

我和他面对面碰撞,我特意偏头避开了他的轻薄,这种场合他的脸只要碰上了我的脸,即使意外也是一场风波,我刚从乔苍的风波里抽身,再掀起一场又要熬一阵。

我感觉他的手触摸了我的腰间,似乎是抓我的衣服,但我所有注意力都在他的脸和另一只险些落在我胸部的手,并没有仔细留意,我将他迅速推开,他原本就站不稳,彻底跌倒在地上。

"哎呀,你眼瞎啊,周太太是你能碰的吗,你这种下贱身份不怕脏了周太太的衣服!"

莫太太狰狞嘶吼,服务生面红耳赤,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不断朝我道歉,试图伸手为我擦净,我避开他,让他下去吧,莫太太还不依不饶斥骂,我打断她说也不要紧,碰上一点酒水,洗洗就好。

我和这里的夫人们告辞,找到一位侍者询问了游轮上洗手间的方向,他只给我看一条狭长的路,"船上有四个门,开着的那扇门旁边就是,您小心点,不要跌出门去。"

我和他道谢,沿着这条甲板小路走过去,我发现这并不是洗手间,而是储物仓库,我下意识扭头看,那名侍者已经不见了,我正要返回,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道人影晃过,非常快的从一侧蹿出,我来不及认清,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大幅度倾斜出船舱的门,扑入冰冷奔腾的海水里。

头发与衣服在一瞬间漂浮起来,我并不怕水,只是在落水霎那我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对方目的也许要我出丑,也许要取我性命,总之绝不是简单的失足事件,我感觉得到推我的那股力道,是故意而且凶狠的。

我听到岸上女人在惊叫,说有人落水了,但谁也不知道是我,我拼力举起一条手臂呼救,可我的头浮不出水面,很快被吞没。

我屏住呼吸朝水面奋力挣扎浮动,这片海域果然比看到的还要更深,池底深不可测,距离水面三五米的地方就已经开始有细小的蜉蝣,甚至无法看清海面的灯光。

我游摆了许久,胸膛那口气几乎完全消耗掉,却发现自己仍旧纹丝未动,甚至还在不断下沉,沉得越来越不受控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加重了我的分量,只拖拽我沉海,不能支撑我浮动。

在极度缺氧与失温中,我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四肢也没有了继续摆动的力量,强烈的恐惧感侵袭了我,像无数食人鱼在我身边起舞,为我生祭。

如果死在这片海港,是上苍怜惜我一生不干不净,要无边无际汹涌的海水洗涤冷葬我,还是我注定要尸骨无存,成为一滩腐烂的泥,为阳世的一切恶毒赎罪。

我手垂摆下来,身体软绵绵倒在水中,头顶的光圈,不断翻滚的漩涡,都距离我越来越远。

耳畔噗通一声巨响,似乎一块巨石坠落,视线里模糊又熟悉的人影从极远处朝我迅速横向逼近,他身上镶嵌了牡丹花的白色衬衣在浑浊的海水里格外明亮,仿佛我的出口。

182

我见过那件衬衣,我所遇到的男人里,只有乔苍才能把镶嵌了牡丹花的衬衣穿得那么好看,那么英气。

他也来了吗。他跳下海救我了吗。

他不怪我起了杀心,不怪我毁掉了他的仓库吗。

我呆滞看着那团不顾一切游向我的身影,澎湃的海水将他衬衣隆起,如同一个高高的山坡,他修长四肢在舞动,飞翔,面前升腾起无数气泡,他看着我的方向,身姿那么好看,那么潇洒,他像是深海里的鱼,朝我这棵水草拼了命的靠近。

我仿佛回到了紫荆树林,回到了那漫天紫色的花海,他牵着马,牵着我的手,走过一条很长很长的路。

他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清俊的五官在海水的冲击下有些变形,他眼神仍旧很淡泊,直直望着我,平静没有波澜,他最好是没有波澜,否则我更会畏惧,我知道自己距离死亡仅仅一步之遥,他的淡泊给了我一丝生死间浮沉的安抚。

我没有半点迎向他的力气,只是在远处不断下沉,最后一口气息吊在喉咙,艰难维持我不晕厥,我呛入了一口咸咸的海水,水里有船燃油的味道,我忍不住呕吐,呕吐的同时又吸进了更多的水,乔苍意识到我有些破气,他更加奋力逼近我。

当他朝我伸出手,快要拉住我衣服时,周怀海从我上方的海面忽然出现,没有一点防备和预料,就这样悄无声息。

他水性应该比乔苍更好,他没有拍打水花的动静,更娴熟驾驭着奔腾不息快要涨晚潮的海浪,快到一个猛子甚至可以游出一米之远,他从上至下的俯冲,受到的压力更大,最终还是乔苍先抱住了我,他卷我入怀的霎那,周怀海伸手捞住了我消失之处的一捧海水。

乔苍没有等他,更没有将我交还,而是非常干脆带着我朝水面极速浮出,周怀海落入海水的深处,稳定浮力后朝原路折返,他无法冲到我这边,我们不得不从两片漩涡错开,他很快消失在身后。

乔苍扳过我的脸,在我瞪大眼睛的注视下,吻住了我的唇,朝我口中渡入一口热气,气息染着红酒的味道,如数进入我嘴里,我顿时有了力气,也有了呼吸,视线不再是灰蒙蒙的颜色,而有了光亮。

他原本就很吃力,又分出自己的气,我感觉他紧绷的身体已经有些微微颤抖,我伸出舌尖试图将他抵出,不再接受他的氧气,他非常霸道按住我的头,重重渡入最后一口,夹着我冲破了那道光。

他将我托举过头顶,支撑着我身体重见天日,岸上早已有许多人等待,见我浮出水面,大声惊呼是周太太,真的是她。

人群中不知是谁拉住我的手,把我放平在甲板上,乔苍和周怀海几乎同一时间从相距数十米的两处水面浮出,周怀海率先上岸,他一把夺过侍者手里的西装,盖在我胸口为我御寒挡光。

他一只手搂住我瑟瑟发抖的身体,另一只手在我胸口轻轻按压,我感觉到胃里一股冷流翻江倒海,喉咙几番作呕,接着便朝空中喷出了两口水。

我觉得气息稳了,只是身体没有力气,海面风声烈烈吹过,拍打在我淌水的皮肤上有些寒冷,我蜷缩成一团,娇小而柔软,激发了周怀海最大的怜惜与愤怒,他吼叫到底怎么回事。

经理被几个男宾推出来,他比我抖得更狠,甚至能听到两排牙齿撞击的嘎嘎响,"周总...周太太在储物库旁的舱门落水,这是用来给船舱内换气的,不航行作为宴会招待时都会敞开,侍者也会禁止进入,不知周太太怎么闯进去。"

果然有人陷害我,想趁这个混乱的场合不知不觉置我于死地,现场宾客一半都不是特区的人,周边几座城市各种身份都有,而且四只游轮是共通的,可以随意走动,排查都很难,游轮为了保护客人隐私,是不安置摄像头的,对恨我不死的人来说,简直千载难逢的良机。

不出意料那名为我指路的侍者也是幕后黑手的人,即使我没有主动找他,他也一定有计划引诱我过去。

周怀海冷笑,"怎么,我的位置还不够你们留意保护我太太吗。"

经理颤颤巍巍说,"周总一只手都能碾死我们,怎敢不尽心呢,我们真不知道落水人是周太太。"

周怀海压抑着愤怒,语气冷意加重了几分,"不知是谁就不救吗,不管今晚游轮上谁失事,都不是你们承担起的。"

经理看了一眼远处低低起伏的海浪,"水太深了,又是夜晚,附近还好,远一点什么都看不清,不是水性特别好,谁也不敢下去,很容易上不来的。"

莫太太尖锐的声音在经理身后响起,"周太太这是有水性,呛了两口也不碍事,万一不会水,这一次怕是乔先生救也不上来,水下一分钟撑都撑不住。她有三长两短,游轮上所有工作人员一个都甭想活。"

经理吓得脸色铁青,他弯腰鞠躬说是是是,我们的过错。

我拉住周怀海的手,朝他摇了摇头,我挣扎着要站起来,他按住我肩膀让我别动,他来抱我。

这么隆重的场合,我就算再难受也得把面子找回来,不能这么狼狈离场,后面哪个环节我都不会落下。

一川风月by周怀海章节精彩又独特,深深的吸引着书友的眼球,小说很精彩,快来一起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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